通渠 - Always by your side

躺在天台的長椅上看著天空，今天依舊灰濛一片

噢，不要誤會，是我的心情灰濛一片，天空是蔚藍色的，萬里無雲那一種

不過天有多好也不關我的事，反正在我眼中，整個世界也是一片灰暗

沒有人可信，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只有自己可以依賴。

我一直是這樣深信著

我叫呂爵安，是這所中學的 “隱形” 學生

從來不會上課，考試卻沒有失手過，每年穩拿全級首三名，學校也沒有辦法把我攆走

老師們，不，基本上全校都放棄了我，反正我在與不在，他們也未曾理會過

沒關係，人本來就是要靠自己才活下去，我也不期望有誰會靠近我

吱呀––

天台的鐵門被打開了，來人看到我微笑的點點頭

他叫李駿傑，平庸的學生，平庸的樣貌，就連成績也是永遠的平庸

單薄的身軀總是套著一件長袖冷衫，跑步又慢，聲音更是陰柔得可憐

當他說話時，有人在身邊拍手你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

說白點，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學生，很可能他比我還要 “隱形”

他給人的唯一一個記憶點，就是沒事幹時就會去照顧學校內養的白兔

沒有人理會的我們，似乎在校內交談得最多，也只有彼此

他把懷中的白兔放在地上，任得牠到處亂跑

「呼...」他伸展了一下身體，看著天空「今日真係好好天」

「......」我看一看他，然後坐了起身，從口袋拿出香煙和打火機

「你又食煙呀？」

「......」我沒有理他，點起煙便叼在嘴邊

他搖搖頭，然後拿出一個小食盒，才剛打開它，我又忍不住吐槽了

「又係蘋果呀？悶唔悶啲呀蘋果仔」

蘋果仔是我對他的稱呼，我跟別人不一樣，我對他的記憶點反而是他每天帶來的蘋果

「咩啫，又唔係你食，都唔知你嫌棄啲咩」

他扁了扁嘴，白兔也跳到他的腳邊，他掀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著手把一塊塊切好的蘋果放到地上方便白兔進食

「兔仔都有自由架，成日都食死一樣，你咁唔得架喎」

「佢鍾意咪得囉，你咁多意見又唔見你帶嘢返嚟餵佢？」

「好，我聽日就拎啲菜俾佢，睇下佢食唔食」

我站起身，把煙蒂掉到地上弄熄了

才剛抬起頭，他便把一塊蘋果塞到我口中

「你都食下蘋果啦，潤下你個肺」他笑著說「我走啦bye bye」

他轉身抱起白兔便離開天台

我咀嚼口中的蘋果，又...頗香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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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待在天台一整天，煙也食了半包，但都沒有見到蘋果仔上來

納悶地看著手中的生菜，還以為...他會守諾言...還是他也只把我的話當是戲言？

心裡忍忍的作痛，苦笑的看上天空，又是一片灰濛濛

難道多一點顏色就不可以嗎？

我把生菜丟進垃圾桶，便離開了天台準備回家

正要離開校門時，聽到倉庫內有些嬉笑聲

好奇心驅使下我走了過去打開門，就看到三個學生圍著坐在地上的蘋果仔

其中一個更拿著水樽把水全都往他的頭上倒下去

我無名火起了，衝了入去一手捉住拿著水樽的手，手往下拉膝蓋往他的手肘頂上

很清脆啪的一聲，斷了

然後握緊拳頭一個轉身揮過去，剛好落到本想偷襲我的那個人的耳門位置

他下一秒已倒在地上，痛苦的掩著自己的耳朵，大概是耳鳴了吧

我揚眉看著剩低的那個人，他一副嚇到快要哭的樣子「學...學霸大哂呀？」

「咁你係咪要打？」我走前一步，他們三人便甚麼都不理拔腿就跑走了

我蹲下幫蘋果仔檢查傷勢，看見他的雙臂都佈滿青青紫紫的傷痕

「做乜唔同我講你俾人蝦？」

「...無謂搞到你啦...你咁樣打交唔驚俾人踢出校咩？」

我這才醒起自己剛剛做了多過份的事，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激動起來

「唔驚」我堅定的看著蘋果仔「有咩懲罰，我一定拉埋你陪我一齊受」

「咁...你都因為幫我先會郁手嘅...好啦...」他低下頭把衫袖都拉下來「點都好，多謝你」

我想了想「蘋果仔，以後有咩人蝦你，你都要識得大聲嗌」

「嗌？」他雙眼碌碌的看著我

「嗌！嗌唔好！嗌停手！」我捉著他的雙手「嚟！而家嗌一次！」

「......唔好...」

「大聲啲！」

「唔好！！」他用力得五官都擠在一起

「仲有呢？！」

「停手！！」

「GOOD！」我笑著揉揉他的頭，他也微笑的看著我「我以後一聽到你嗌，就會即刻出嚟救你」

「呀係喎，你等等」他從書包中拿出小食盒，把一塊蘋果塞到我口中「呢個做回禮」

「咁你就想算呀？」

他又再多塞一塊「咁double囉」說完，他燦爛的笑了

我心中泛起一股衝動哄了上去，在我們的鼻尖互相碰到前，我猶豫了，咽下了一啖口水

「...如果你唔想...就算係對住我...都記住要嗌唔好呀...」

語聲才剛落下，出乎意料之外的，他主動吻了上來，良久他才放開我

「啲煙味好苦...下次錫之前你可唔可以唔好食煙？」他皺起眉頭問

「可以」我喀喀的笑了

從他背後的窗戶看出去，夕陽把天空染成一片漂亮的橙紅色

今天的天空，好像多了一點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