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應駿 - 抉擇

李駿傑有三位好友

一個把他寵到天上有地下無

一個黏他黏得像萬年藥膏貼

一個叫他操心常常頭痛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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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死啦遲到啦！」李駿傑急忙的衝到樓下，才踏出大堂不久，便聽到響咹聲

他看了過去，一輛熟悉的藍色私家車在不遠處停泊

看到坐在司機位的陳卓賢向他揮揮手，李駿傑便跑了過去

「上車啦傑仔，車你返大學」陳卓賢打開了門鎖

「好呀！」李駿傑一跳上車，陳卓賢便趕緊開車

「好彩你未返工咋，如果唔係我遲硬到啦...」李駿傑長呼一口氣

陳卓賢輕笑，一手捉住軚盤，一手往李駿傑的頭上亂掃

「傻仔，今日又會起唔到身嘅」

「喂呀...唔好笑我啦...賴一日床好出奇咩」

「你未食早餐架啦？」趁著紅燈，陳卓賢從自己的公事包拿出一份三文治遞給李駿傑

「咁你呢？你唔洗食咩？」李駿傑接過來，著手打開了包裝

「我公司仲有嘢食，唔洗擔心我，你食啦」

「唔好啦...我唔係幾好意思喎...」

「扮咩呀你，同你由細識到大，有咩我唔會讓俾你先？」

「哼，對你好少少都唔得嘅」李駿傑開始大口大口咬起來

陳卓賢又再掃掃他的頭頂，但今次相對的溫柔「唔好食咁快，因住啃親呀」

「你真係唔食呀？」李駿傑再次詢問，陳卓賢笑了

「一啖啦」

李駿傑把三文治遞到陳卓賢嘴邊，方便他一口咬下去

又用手放在下巴兜住，以免碎屑掉到車箱內

陳卓賢吃了一口，李駿傑便拿紙巾細心地輕擦他的嘴角

不久後，車子已到大學門口，李駿傑正要下車，卻被陳卓賢拉住了

陳卓賢快速的在他前額留下了一吻

李駿傑微微羞紅了臉，捂住自己的額頭「你...你做咩錫我呀...」

「冇咩呀，好耐冇錫過嘛，以前都係咁錫架啦」

「以前...細個點同喎...」

「係唔同架...你要扮唔知我都冇辦法」陳卓賢聳聳肩，又放開了李駿傑的手

李駿傑快速的逃下車，不回頭的直奔進校園

「返學乖啲呀」陳卓賢對住他的背影大喊，又掀起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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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駿傑踏進教室，坐回自己平常的位置，心情還未平復下來，已經有人從遠處衝過來

「Jeremy！！」柳應廷帶著哭腔跑到他的身邊位置坐下

「又點呀你？又唔記得啲咩呀？」李駿傑沒好氣的看著他，柳應廷扁著嘴鼻子紅紅的，李駿傑也不忍心再裝兇

「我份assignment...好似做錯咗呀...你睇下...」柳應廷把一疊紙遞給李駿傑

「咩做錯呀？Research project咋喎...」李駿傑快速翻查，發現問題點後，瞪大雙眼看著柳應廷

「你...唔好鬧得太大聲...」柳應廷拉扯住李駿傑的衣擺

「你有冇搞錯呀阿Jer...」李駿傑忍不住扶額「你連呢份都要買師兄份功課嚟抄？」

「咁...我冇諗過佢將個年份改咗...我見條題目一樣咪買囉...」柳應廷的頭摀得更低，抵著李駿傑的膊頭「啲data全部唔同哂...如果就咁交上去我死硬架...教授發現有問題分分鐘摷埋以前個啲...咁到時我就死無全屍架啦...」

「咁咪唔好交囉...」李駿傑冷冷的說

「陣間佢要即場收，得我一個冇嘢交咪好瘀...唔制...」

「一係瘀兼defer，一係被人踢出校，你自己諗」李駿傑生氣得雙手抱胸

「Jeremy呀...你幫下我啦...幫埋今次呀...」柳應廷搖搖他的手臂

「唉...怕咗你...講明先，未必work架」李駿傑見還有時間，便牽著柳應廷的手把他拉到教授辦公室去

喀﹑喀﹑喀

「Come in」聽到教授的聲音，李駿傑便推開門

「Sorry呀Professor...關於今日要交個份project...我哋兩個誤會咗係兩個人一組咁做...所以得呢份咋」李駿傑把自己的那份功課呈上，柳應廷則全程低下頭不作聲

「你兩個咁大個人都可以誤會到咁？兩個一齊誤會？」

「係呀...哈哈...我都覺得好神奇...」李駿傑苦笑「唔知可唔可以兩個share同一個分呢？」

「得，成份功課每人share 50%嘅分囉」

「吓！？」二人一同驚訝的看著教授

「要拎埋另一半分，就下星期每人交多一份，用2003年嘅data去做」

「2003都好難...啊！」柳應廷皺著眉正要抱怨，被李駿傑狠狠的捏了一下大腿

「知道 Professor，我哋下星期會交到」

說完李駿傑便把柳應廷推了出去

「作死你呀！俾咗條生路你仲怨？」

「咁2003真係難搵呀嘛...」柳應廷一直拖著李駿傑，把整個身軀都貼在他的後背

李駿傑沒好氣的又把他領回教室「好心你唔好咁懶啦...搵資料都唔係好難啫...」

雖然柳應廷整天像個三歲小朋友，有時有點麻煩，但他慵懶的聲音和態度總輕易叫李駿傑放鬆心情

「嗯...你會唔會同我一齊搵架...我冇咗你唔得架...」

「得啦，一齊搵啦...聽日返嚟搵」

「Jeremy...我真係冇咗你會唔得架...」柳應廷用額頭抵著李駿傑的後頸，輕聲的道出了一句

李駿傑裝作沒聽到，便把教室的門打開走了進去

可惜他那雙染紅的耳朵還是被身後的柳應廷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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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放學，李駿傑便收到打工那邊便利店店長的電話

「你個朋友又同人打交啦！你介紹咩人過嚟打工架？我唔理啦我報警呀」

「唔好呀！喂？喂！」李駿傑甚麼也不顧，揹起背包直奔出校園

趕到便利店，跟店長解釋和求情一大輪，知道他被人帶到哪邊的警署，李駿傑又衝到過去

站到警署門口，李駿傑心急的一直擦掌，還開始捏自己的手指頭

直至江𤒹生走出來，確定他沒事，便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江𤒹生趕緊跑上前，站在李駿傑正前方打開雙手把他攔住

「阿駿你嚟接我呀？」江𤒹生臉上掛著一副笑臉，李駿傑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做乜又撩交打啫？你應承過我啲咩架？你話你會改過架！」

「我冇呀...」

「你冇？店長講唒俾我知啦，你同另一個同事打交呀嘛」李駿傑生氣得眼角開始泛有淚光「人哋講兩句唔啱聽就要打人，咁我夠日日鬧你啦，你係咪連我都要打埋？」

「唔係呀...佢...」

「你知唔知你自己個底有幾花呀江𤒹生？！你生性啲好冇呀？！」李駿傑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淚水

江𤒹生看著落淚的李駿傑，心頭緊緊揪了一下，正要伸手過去幫他拭去淚水，卻被他用力的打走了

「啊！！」江𤒹生捂實前臂，嚇得李駿傑立即把他的衣袖捲起，才看到他的手臂多處都是被棍子亂打的瘀青，還有數處簡單包紮的傷勢

「點解...？唔係你打人咩...？」

「我應承咗你唔再打交...我真係冇打呀...我係俾人打個個呀...」江𤒹生委屈的說著

「咁店長又話你跪住壓低人？」

「佢打到我咁，我梗係要自衛施力壓住佢啦...」江𤒹生拖起李駿傑的手「信我啦...我真係冇打人呀」

「究竟發生咩事？冇啦啦起咩爭執啫...」

「......」江𤒹生把李駿傑一拉入懷「佢話你孤兒仔，話你係天煞孤星，話你一世都唔會有人要...我聽唔落去，咪鬧返佢轉頭囉...之後佢唔忿氣就擸棍打我」

「......」李駿傑把頭抵著江𤒹生的膊頭，雙手輕輕的扯著他領口附近「人哋話我啫...關你咩事喎...」

「話我乜都得，話你就勢係假，冇人可以恰你，我江𤒹生話嘅」

「你估你仲係行古惑呀？你坐完監冇人聽你講架啦」

「阿駿，不如你辭職唔好做，同事又差店長又唔理，你留係個度都唔會開心架啦」

「我唔打工你養我呀？我冇租交要瞓街架」李駿傑笑著回應

看到江𤒹生還真的認真考慮，立即把他推開

二人保持一段距離，相視了一會兒後，雙方都滿臉通紅

江𤒹生正想開口，卻被李駿傑率先出聲制止

「我講笑咋...我返屋企先啦...」

江𤒹生看著急步離開的李駿傑，默默地說出了那一句被制止的說話

「...你想唔想同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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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駿傑回到家，發現門前出現了一個暖壺，上面還貼著紙條，是陳卓賢的字跡

“我煲咗湯，特登拎啲俾你架

記得飲哂佢，返工返學咁攰你要補下

個暖壺你keep住先啦，下次見面先還俾我都唔遲

早啲抖啦傻仔，聽朝我要見客，你又遲起身我車唔到你呀”

走進房間，掃視枱面的大學筆記，掛在衣櫃門的便利店制服

再看看手中的暖壺和紙條，李駿傑感覺到一陣陣頭痛

好像...發燒了...